三个环

落叶海

在嘈吵的音乐声下，穿过了漆黑的走廊，进入了一个包厢。包厢呈圆形，除了入口的位置是门口之外，围在墙前面的都是暗红色的沙发，沙发上疏疏落落地坐着十多个只看到身型而看不清样貌的男人。

　　少女穿着性感的坦露衣装，在包厢的中央位置，展示着似乎仍然在发育当中的幼稚体型。
0 g$ A, u, O; R6 u  p
. Y; p9 ?5 E& ~　　当然，少女们只是打扮得看起来像未成年而已，这一间是正式的持牌会所，并不会做出这种一看就知道不合法的勾当。

　　找出会所里不合法地方，就是这里其中两个男人今天的任务。

5 ^% w" [. H3 X3 ^3 @: R% X7 t: j* q  X　　他们是警员，正在做的是俗称「放蛇」的行动。简言之，就是假扮客人，从而在过程中寻找这一间会所的营运中有没有作出犯法的行为。
1 P) y  U0 |4 p% j
　　少女们在客人面前扭动腰姿、媚眼、牵动嘴唇……这些，都是活在阳光的背后、阴影下的少女。
) T* R/ E" O2 Z- G0 z
　　约翰和仲尼，身份是警员。同时，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，而且是正直壮年的正常男人，又怎么可能对少女们身体的挑逗没有反应？

　　而且，使用的是公帑……所有的支出都可以凭单报销。
, d( j5 U$ p/ A. x! \- H
& d- `' j% C/ q( B7 H8 I- l! I+ ~　　少女在闪烁的射灯之下，身体诱人的部份不断若隐若现地展示。

　　就在他们犹疑于理性和欲望之间的同时，狩猎活动，在无声无色中已经展开了。

　　「狩猎」是这会所里的说法。其实就是坐在这里「欣赏舞蹈」的客人，走到中央的位置选择喜欢的女孩子，然后离开包厢。

　　至于离开包厢的意思，当然是指客人与少女一同离开会所，转到附近的时租酒店，进行那一回事了。

. @( c7 O2 ^5 P) N* |, Q1 ^2 E　　在这意义上，会所并没有提供任何性服务，也就是没有犯法。
9 m2 d* U" Z3 E) c! F5 S5 N
　　「狩猎」当然是圈套。是一种氛围。相对如传统的「金鱼缸」－即是让所有少女们坐在玻璃房里面任君选择的方式。这一种牢牢掌握着客人「不快一点选择，美女就会被别人拣走」心态的方式，使一些质素其实不算很高的女孩子也有机会被点中，也缩短了会所在处理客人选择时所花的时间，提高了营运效率。
, _1 ^/ R, O) K1 A2 [$ f, n
　　但警方并不相信单单这一个理由，就能够让会所的生意如此兴隆。同一集团，以不同名称，短期内开了四所分店。被把握着心态的客人亦是不断不断的回头光顾。这中间必定有问题，警方几乎已经下了定论。
5 L& Z# j- Z! ?  V7 f
. d7 b7 }% U2 y* e　　可是，警方在多次「放蛇」行动之下，都依然查究不出原因。约翰和仲尼这两个警员，都光顾得要变成熟客了！

! X6 _+ C* q/ M　　这一个是上个月的要过的APRIL ；这一个是上星期的MAY.啊，这一个是琪琪，隔了几个月没见过她了，原来还在吗？凝视着中央舞池的约翰的心里想。
, Q. y1 o% x6 B% l' S) R
5 o1 j- f6 W- r0 u6 }8 v# t　　回想起琪琪幼嫩得像是还没有完成发育的身体，约翰的阳具不其然地充血了起来！

1 H3 I3 g, l/ y3 _& R　　就琪琪吧！约翰心里说。

4 Q( j7 W/ M( f　　正当他站了起来，正要步出舞池，他就看到在闪烁的灯光中有人伸手抓住了琪琪纤幼的手臂。

　　「啊！」琪琪惊讶的叫声在嘈吵的音响中依然清晰。

　　在闪烁的射灯光线中看到了男人的脸。三十来岁的样子，穿着普通的纯白色衬衫、浅蓝色的布裤。
9 U2 J- v# d% N$ H8 G
, c( C# {9 E1 t' d' R3 b　　哎！慢了一步！约翰心里说。
1 P4 c. c6 H. ]* ?
　　「啊！不、不要！」琪琪再次惊呼。在门口边缘把守着的两名会所男职员立即上前，一个护着琪琪，一个双手捉紧男人的双手手臂，然后四人立即离开了包厢，同时换入了另外两名会所男职员进入包厢。
* F! A/ E5 j+ A, h9 V
　　发生了甚么事？约翰心里说。然后约翰向仲尼横了一眼，示意他打算出去查看一下。

　　四个人就在走廊尽头。

: X/ f0 W: g) n9 f2 W　　「琪琪，发生甚么事了？」似乎是职员的男人的声音问。
* h5 `5 e$ n7 n: Z6 |2 |$ p3 W
　　「不…其实……这个男人，不行！」琪琪的声音抖震着。

　　「喂！该放开我了吧？我好歹也是客人啊！」男人的声音大叫，似乎是被捉拿着的客人的声音。
( Q* `% W7 B! L* N3 G
8 l1 C2 {( X! c　　「琪琪，这个男人做了些甚么吗？」职员说。

7 z$ V* G" K$ s$ A! o' s　　「不……」

　　「放开我！」男人说。「嘿！环，跟他们说清楚吧！」男人的语气变得轻佻地继续说。

* T$ F/ E; Q3 U* M$ q) q　　「这个人……是我姐夫…所以，不行！」似乎原名为「环」的琪琪大声地说。
  R- Z. _0 t, R5 j  B4 r+ L0 ^
5 ~1 b3 {2 i7 Q; f: q' f& F; D5 k　　事情清楚了。
# n/ Q% c* i: N+ W
3 H# Z5 [* i% h3 g　　职员立即放开了客人，并先请客人去了另一间包厢。
3 y5 G$ A4 Y6 ?% `
0 l- Z4 g- ~" N) V: |. P0 |　　「姐夫也好，爸爸也好，反正也就是男人一个。」「哎…你欠我们公司的钱，不接待客人，怎么还啊？」「反正都已经被知道了啦？被姐夫睡一睡，反而令他变成共犯了，不是吗？」「不接待客人啊…手续上很麻烦的呢…而且你也知道，这一行，不是开除就了事啊？」「钱也不会给少你的，和谁睡又有甚么关系呢？」两名职员对琪琪的态度立即完全转变，威逼、利诱……约翰对琪琪的遭遇非常同情。但，作为活在阴影中的女孩，这个也许就是所谓的命运了吧？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任务，只要琪琪被那两个职员说服而与客人发生性行为，那就不算强肏。而又就算真的发生了强肏，能够抓的就只有那一个姐夫而已，反而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，可能使会所更加提防，要查到会所的犯罪活动就更加困难了。
7 q* s; B; n7 J* W0 O& F
　　约翰摇一摇头，回到包厢之内。

- E4 \1 B, l' \1 ?　　仲尼已经选择好了对象，是上个月的APRIL.

- {. O  y) Z+ ^  {2 {　　约翰回到沙发上，要了一杯白兰地，凝视着舞池里的舞动着的少女们，却觉得没有一个及得上琪琪。待了半小时多，他摇一摇头，然后离开会所。

. s7 O( W$ S, d* ~, s7 A& o　　走到了会所隔邻的街道上，停泊着几辆闪烁着红光和蓝光、示意着正在工作中的警车。

" I4 M, m6 e# X8 z! v# U& v　　唉…发生了甚么事？约翰身为警员的灵魂驱使他走上前去一探究竟。

　　穿过围观的人群，看到围在蓝色「警察线」之内的，是一具脸容朝地面的女性尸体。以尸体的表像的情况来看，似乎是从高空堕下。

( ]0 e# B- f* t0 [5 d4 k　　约翰抬头，老旧的大厦之中，三楼的一层以红色油漆写着「时租宾馆」。
. C$ |: p$ r* E7 [5 E# W6 j- q
- z7 J/ o2 u, Y) Y# d  ^: C$ H　　约翰回看尸体，穿着性感的打扮，幼嫩的手臂和大小脚，从颈项和后头部依稀仍然看得到幼稚的纹理……
5 w) ~+ o. E. z1 u, K
( d7 w; O8 J- a$ x2 [) @: l' {　　这……难道是琪琪？！

　　调查立即展开。
+ r# J) }1 E1 S- x3 s4 p2 Q
　　死者本名似乎叫做「环」，在会所里使用的名称是「琪琪」。但由于琪琪也并非会所的正式员工，所以会所也没有她的个人资料。至于她留下在会所的个人物品里，并没有任何可以得知她身份的东西－就如同被巧妙地清理过一样。
! i$ A& S3 v" z1 j( c0 M
　　从宾馆门口的闭路电视上清楚看到有一个男人与琪琪一同进入宾馆，大约二十分钟后男人先行离去，接着琪琪离开宾馆。
) K9 O) f$ t5 b0 d
7 s( N" M) O6 c! j2 U+ d　　从大厦走廊的闭路电视上看到，离开宾馆后，男人就离开了大厦。而琪琪离开宾馆后，却是走上天台。从天台上架设的闭路电视上看到，琪琪从天台上毫无犹疑地一跃而下。
! p- \9 Y2 R" {0 \
8 Q2 R7 E; u/ W4 F1 F* \　　自杀。
0 t/ Y4 W' O4 m+ l: f2 u8 q
8 G- G9 x5 d/ H* \4 }9 h　　毫无疑问的自杀。

　　一个妓女的自杀，没有甚么了不起的事情。调查自杀案的警员稍稍查问了会所，会所职员说琪琪与平常一样与客人外出，没有甚么异常。客人消费时使用现金，所以没有留下任何纪录。客人报称姓李，但不能确定是否真正姓氏。至于琪琪与客人出外做甚么事情，会所一概不管亦不知情。
" \/ B6 |" N! M; u8 e8 U+ g
7 [4 |4 A, ^2 ^) P　　官式回应。
. L2 [& u  k" [# x# ?- [' M- h
4 P% b/ O& L$ U2 V0 t　　约翰不属于调查自杀案的那一队人马，却因为事件牵涉正在调查的会所，所以被允许查阅事件的报告。

　　而约翰手上其实掌握着更多的资料。那一间时租宾馆，并程度上与会所的高层是有所关连的，所以大部份的妓女都会把客人带到那一间宾馆。而作为调查范围的宾馆内部，早已经被约翰和仲尼二人，偷偷装上了不少微型录影系统。
1 A4 b+ _9 \6 b1 u0 M1 Q! p( e9 G0 J& X8 ^
　　「姐夫，你为甚么要这样做？姐姐知道会很伤心的！」「嘿，现在来谈家事？还太早了吧？」

　　「姐、姐夫！」
1 v: V+ x! j4 ^$ u7 Q
　　男人扯下了琪琪性感服装上的吊带，一双小巧的胸脯立即暴露了出来。男人低下头就狼吻了上去。
/ j# Q  A# F1 `
4 b+ k1 l! w$ k, Z　　「不！不要啊！我、我是你的小姨！」琪琪反抗着，但瞬间就被制服、被压倒在床上。

5 A% c) @. b8 ~9 O+ {# j: w　　「不要啊…」男人伸手到琪琪的短裙里面并扯下了内裤，然后那粗大的手再次潜进短裙之中。
& }" h) e! v) L1 u. l. @) c
, s! z" U4 r4 }! C( j　　琪琪最初是交叉着双脚抵抗，但最后却无力地慢慢张开了。
/ n8 u" x$ p, {- g& O
1 y, Z& a# T5 B* A( Y! _6 I& c　　「啊…不要……姐夫！」琪琪双手无力地反抗。

　　男人无视琪琪的反抗，解下了自己的裤头，露出凶相的阳具！

' ?9 t/ _& c/ P5 R" v2 @: O　　天啊……约翰心说。
1 O1 R& M7 _/ n
! F% I2 d8 T6 r, p5 C9 Z. U0 J　　男人那无情的巨型阳具，就这样硬生生地刺进了琪琪的体内，琪琪的脸上痛苦得扭曲，幼稚的身体一整个的绷紧着，手指紧紧的抓紧着床单，使床单都被拉扯得变了型。
/ V" U5 d% N+ e" i( u; H% d5 l+ q
/ \2 }$ T* ?3 E- ]  E; e8 i) h+ t　　「呜！好、好痛！」琪琪痛苦地大叫。

9 E: `2 o2 G  ~: b, v2 G　　约翰回想起几个月前与琪琪渡过的那一夜，自己差点就被那浅浅窄窄的小小屄所榨干！

　　一轮短短的前戏，在那幼体上品尝了各种鲜甜的味道，然后就插入。毕竟是召妓，女方是否舒服，不用在意。当时约翰心里解释。

0 L" `- K$ n3 H( T( a- j　　但插入不了几下，就射了。
9 _; F& \/ ?1 @7 K* ~
　　由于带着套子，琪琪似乎没有发现。约翰把阳具退了出来，再次集中精神，花更多时间再次逗玩琪琪的美丽身体。
* U5 N! T6 e1 z& R
　　琪琪不像其他妓女，她并不抗拒舌吻，而且相当投入。

　　把琪琪的身体反了过去，约翰凝视着琪琪背上的脊痕，很美！约翰伸出舌头，从股间一直扫向后颈。

& R  z" U6 b. X/ }  u1 x* F　　「啊…啊啊…」琪琪发出了令人感到舒服的声音。

9 l: j1 w- ], u& T　　然后，约翰注意到琪琪后颈上的纹理。
' `2 B+ N4 b8 S, ~4 Z
　　少女独有的纹理。

1 d- y3 Z$ l* W% E' C( Y7 n6 A　　说不出原因，说不出分别，但男人都会看得出来。小 女孩的后颈、少女的后颈、女人的后颈。就是有那么微妙的分别。

　　约翰的阳具再次坚挺了起来。
. H9 w7 p; b8 X7 X) w, c% k
: w" I0 s  M- c! D+ _. [+ \8 F　　这一次插入，大约维持了五分钟。
& \; o* \- Z# m2 |8 T* D1 {( r
, Z0 {) w. l5 B6 U　　「嘿！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姐姐。但是，环，你这一辈子也得服侍我了！哈哈哈哈！」男人留下了这一句说话，然后离开了宾馆的房间。
" E  k. b; R( v' y1 D; ^
　　录像中躺在床上的琪琪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。
3 u: w0 d2 g  K
　　理应像阳光般灿烂的少女的脸上，就像坠落在阴影中的尸体一样。
% Y4 C1 k; |) H
& F( b* X1 c5 G) o　　「不做第一，也不做最后」
5 q  h. F' V! q$ @( w# t
　　我的女朋友，叫环。
; w# r0 S* T* X, |" w0 y; `  G
% z4 q. G" i; U  F1 k: @' p; t　　她是一个性格保守、沉默、爱看书的女孩子。
: U( e  O2 {! \* R, `
$ c- {* A" f( Y: x" }　　虽然她不知道，但她是我的初恋。啊，或者这样说，如果被她知道的话，她也未必会跟我在一起了。

　　我回想着刚刚与环一起的时候，真的很快乐。每一天的日子，也好像在天空中飞翔一样。

　　我的身型在班里算是比较高，而环的身型不算高、也不算矮，走在我的身边也不会令人觉得异相。
' B6 k6 X- T! f3 O1 v! e3 o+ q6 O; c
( a0 S0 J, l  U  R  N　　我们走遍香港每一个景点、每一个情侣必到的地方。我的家里有一点钱，消费的事情不用担心。环会在意是否花费得太多，我也知道环的家里似乎经济状况不太理想，所以大部份的开支也是由我来付。

　　没关系，我们是真心相爱。虽然有点愧对父母，但钱财这一些身外的东西，不用介意。
- c  W! I# ~2 Q, S4 \5 Y
8 u, P5 Q2 p) e! m; a* w0 A　　我一直相信我与环是会终身相伴，我一直相信我们会白头偕老。
4 C! m' m! x' O5 n" u4 w' |5 H5 ~
　　直到那一天，在我的家里，我们做爱了。

4 @. t7 _2 P6 m6 I- P: ], C6 s　　环的身体好漂亮，胸脯圆浑而且不太大不太小，刚刚好一双手就能够完全把握着。尖尖的乳首，虽然不是粉色，但也绝不是黑色的。

　　我特别喜欢依偎着环的头发，及颈的长度，不太长也不太短，刚刚好。
. ^1 |, x- A: H1 c+ v( @
　　环的身体和她的性格一样，颇冷淡的。我要花很多时间，才能让她的身体产生反应。
  x: r4 T' P$ e) C
　　啊？当时我是处男，没错啊。
; }, C( q" a# W8 J: X
　　学习性知识的最佳途径，当然是看A 片嘛！而事实上，我也是靠看A 片的经验而完成与环的第一次交合。
6 e+ t$ c( i3 e" u( c
　　环的小屄？刚刚好。我也不知道怎样谓之窄还是阔，总之，我觉得是刚刚好。
# v$ N$ o% n  u
& i% H1 s1 ^4 L- ^  l1 m: t　　天造地设似的，对吧？
/ I9 R2 A, E4 O% [3 \7 ]
' c: H# ^  C2 N4 |　　但那一次的经验，使我与环之间产生了裂痕。或者说，裂痕是由我单方面开始造成的。

/ i  ~% S6 ?9 L0 w7 l　　环，不是处女。
# o3 b5 C4 ~0 S+ D: P5 Q/ y& t
1 a; l* m) R1 n+ Z5 |　　我不是有甚么处女癖的变态。但对于我来说，环不是处女，这一个打击，相当大。

　　这么内向的女生，这么纯洁真诚的女生。而我作为他的男友，却竟然不知道她早已经不是处女了！

2 j) R* a4 d; G" j　　这与我是不是处男无关啦！

7 {2 x5 q5 M; V( |6 b& [' y　　我只是觉得，她隐瞒了我。有关她前男友的事情－隐瞒了我不是处女的事情。
* V" V& o( c0 h5 J& W1 ~
　　渐渐我觉得越来越不了解她，甚至觉得她是不是瞒着我正在与其他的男生交往、甚至做爱。
4 x7 t0 ]+ F8 C
　　「信任就像一张纸，一旦皱了，即使抚平也回不到原样。信任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失去的东西，也是最难挽回的东西。」李嘉诚先生如是说。

　　之后，我与环越走越远。

9 ?( H+ r" L- y　　越来越少的见面、差不多没有交流的约会。

( ^& F$ `% O( Z6 T- w, K2 K0 S　　没有谁提出过分手，也没有谁诉说过未来。

　　直到前一天，我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。
/ p$ A6 E% m2 d5 \, o5 Y5 Q
& I8 B' o2 s% o+ H% i; V: U　　环从来没有寄过电子邮件给我，所以我也没有意识到那一封邮件是由环寄给我的。标题是「无题」而且含有「附件」。最初我以为是病毒或是广告之类，所以没有理会。
0 F  E3 F- }1 ^
' |% S, c7 V4 Q6 N" M　　到我发现邮件的时候，已经联络不到环了。

/ n7 c3 a! {6 z　　邮件的内容，是A 片情节。
, @# a$ s& R9 H& B
　　「怎么又来了？」环说。

, K5 w3 {  W/ R+ j3 h　　「挂念你啊！」年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说。
1 I9 c2 @  [, b2 b. j% P: z
0 G+ z0 a5 x4 \$ d8 O# l　　「不要，姊姊在外面！」
( m; u9 x1 j: ^7 A
; f" V2 M3 s! k6 \! f　　「有甚么关系？」男人说着，把环推倒在床上。
) l( A( B5 o( e' R9 C
: n4 f: D! |6 J  D　　男人伸手解开环身上的衣钮，一颗一颗地。
+ U: f( \% Q9 f. t5 d( J: F1 z
1 P: k* Y0 m! ~% a' o. l( D4 }　　环没有反抗，只无言地躺在床上，任由男人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睡裤。

　　我想这是环的房间，因为我看到了去年她生日时，我送给她的挂墙饰物。
$ \# \" P. Y: k7 _; A& W* h
　　男人就在环的床上，覆盖着她的身体。
* m5 r: z* d- ?! i( B8 q) n* \# o
6 \/ C4 a9 G( B1 L  m9 N3 k　　没有前戏的插入，没有感情、只有兽性的身体摆动。
! O7 h+ p0 y3 ~, y
+ \: a# e5 n# t+ Z8 ~0 h4 G& u! ?　　被压在下面的环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，双眼只默默地看着墙上的那一个挂饰。

　　男人托住了环的头，吻住了。环没有反应，但也任由他的舌头肆意进出她的口腔。
( U) z  Q1 T& i8 J& [
/ \7 w, r8 _. V1 k* @! r　　就像个人偶。

' C5 |- @8 H/ ^+ `0 C7 B　　男人把阳具从小屄里抽了出来，射精。男人把精液都喷洒在环的身上，然后稍为清洁了一下自己的下体，再穿好衣服，就离开了房间。

5 Q( _( x) [# D, J6 u　　过了几分钟，环才坐起来，走近镜头前。然后录像就中止了。

　　明显地，这是环自拍的片段，但拍摄的目的是向我这一个男朋友示威吗？
( j7 i5 n  O- e3 M: ?; U4 I3 [# {) s
　　我不知道，在这之后……不，在收到这电邮之前的一段时间，我已经没有见过环了。
: }9 u$ x/ B! B8 X
7 R$ r7 K, G: N* m5 b: o　　但昨天，我收到一封信。是环寄给我的。
% |) P" T6 p+ T* y
　　「您好。
9 x& ?, R+ q# M1 t2 p( K, E
7 `. p, [. [# ?+ F. O　　抱歉，打扰了您宁静的生活。

　　我是一个不懂得表达自己的女孩，抱歉了。

　　自从那一天，我知道您在意了。我不是您心目中的天使。我只是一个平凡得再平凡不过的女人。
$ j+ Y/ @, H1 `( z! O: Q: m7 A
　　没错，您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，也不是最后一个。我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，都是同一个男人。
# f: u2 W2 I) x
　　我很想说，（涂改液）您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。（涂改液）突然的离去，抱歉。就如同我是别人的妹妹，也是别人的姊姊，从一开始，我就没有掌握自己的权利。

- ^; e3 I6 C* w* ]* D　　我很失败，做甚么事情也从来没有出色过。
" d4 ?. B) B  D7 r4 C
- W9 y, |: P3 A: p  w% b/ @　　没有像姊姊那样，考试是永远的第一名，也没有考过最尾就是了。

　　没有一项说得出的特别能力，但也并非完全一无是处就是了。
0 Y: o0 U' M& i
　　我不知道、这几个月以来，我不断思考，到底，我能够给予您甚么？

9 q% W/ f  P/ f! M　　然后。原来。没有。

　　接着，今早我在电话里听到了那一个消息。
. u6 `) S* V5 h+ p4 C3 f; c
　　我就知道了。
3 M0 i" a' p- ]0 S5 h# y8 E
+ o. W, v- C$ P　　我当然不是第一个，但原来！我也不是最后一个！
9 |: x" I% Y  I$ r) J) z
( ^: J% }* T' D# r4 z4 o6 a0 P　　另一方面，既然已经不是第一个，我也不能做最后一个了。
. J0 `5 v1 c; R5 `! S
7 f1 w, Y' h3 v& F! I4 c0 g" d) A1 k　　抱歉，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。
# a0 |8 k1 @2 ?0 F  ]
　　希望不能再遇。

& w: }* H+ Y+ M/ g4 l6 |6 i　　环」
6 B+ B9 ^' B7 w* R+ L
　　「必要的沉默」

) P: Q( ]) Q- ], k: [　　「老公吃饭啦！」我对正在浴室洗澡的丈夫说。

/ X3 f( y5 ?9 n6 s% g+ K　　「啊…来了来了！」丈夫在浴室里回应。

　　这一天，发生了很多事情。实在很累！
. Y* L  T* ^* ]" w! Y, a$ M: t
　　今早听了一个很长的电话，下午发现了那一件事情。
1 q8 \) g: s. @$ h! R5 c; i. a
　　之后，到街市买餸、回家煮饭。
9 W% Q: h# y7 f; A: n- z* M. f
8 Z! I' I4 ?# q$ X' T8 W) q0 v　　丈夫今早外出上班，下午刚刚回来，就跑去洗澡。
0 U- O1 E8 V: u- Y$ e4 y
+ U6 r+ s8 W! A7 T+ C/ ~( a7 s　　我坐在满枱餸菜的饭桌前，回忆起过往的种种。

, j0 y( }8 J. d8 {$ W' G% c, \　　我的父母，在我十九岁生日那一天，因为交通意外而死亡。
4 f0 {4 r: j" @8 H4 I
% t- L: T) z  y. d　　原本尚算满足的一家，顿失依靠。我和两个妹妹，只能够投靠亲戚，但因为家里的一些往事，亲戚并不喜欢我们一家，接济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而已。
9 x3 m  `8 q/ v( b% v
　　十九岁辍学、十九岁在快餐店工作，然后认识了现在的丈夫。他是酒楼的厨子，年纪比我大十二岁。
% I1 D3 }# J! ?, @2 j  Y* b; c
; @; l: n9 Y3 p　　由相恋到结婚，半年。之后买楼，我们与两个妹妹同住。当时两个妹妹还在读书，所有开支都倚靠着我和丈夫。
/ L$ S* E, K+ N
　　为了供楼，为了家庭开支，我一天做两份工作。
' S- h- u* y2 H  J+ J/ P& }3 c
　　而两年前的那一个夜晚，因为夜班的同事家里有事而作出临时变动，我提早了回家。

　　「啊…不要…嗯嗯！」在我的房间里竟然传出了女孩的声音！

" L/ U) `5 d8 k　　「嘿！很爽吧？怎样？比上次还要爽吧？！」竟然是我丈夫的声音！
" w" W: j7 ]& I$ ?
6 F" o, Z# K  J　　「啊…姐夫…不要了！啊…」女孩的这一声「姐夫」，把我打进了绝望的深渊。
9 b" u1 w5 T8 q9 W2 l
/ H, R9 G# Y) n/ ^2 z/ @　　竟然是二妹……

　　愤怒、羞愧、怨恨，一下子充满了我的胸怀，我立即就想推门进去！
% R- G+ R! s, P# \: L4 T' F
　　「嘿嘿嘿，真爽！比起你姐，你的身体好玩多了！哈哈哈哈！」比起……我？

　　「不…不要！不要这样啊、啊…姐夫……」二妹的声音竟然像是欲拒还迎！
6 g, k) N' W9 `, C/ g5 O5 i
$ T" D/ x0 X6 D% s  b0 J　　「上次说好了的！不是吗？你姊一天到晚只顾着工作，就由你代替你姊来满足我！我就不跟你姊离婚，不是吗？！还是说，你想我们离婚啊？」离……离婚……？！

　　「不、不要离婚…啊…姐夫，不要啊…那边！啊！」二妹的声音似乎很痛苦。

　　的确，以丈夫的阳具来说…二妹的身体还太小啊……「啊…不行了…啊啊…姐夫！不要啊……」二妹的声音有点疯狂。

　　「嘿！屁股抬高一点！」

! O7 k' H9 s2 @+ d' K7 d6 I　　啪！

　　「啊！痛！」二妹的惨叫声。

　　「你乖乖听我的话，我就不打你！」丈夫大声地说。

# U9 ~3 _, e" Q$ S. I　　「啊啊…我听你的！我甚么都听你的！不要打我……」我的心冷得像石头一样。
2 G, O* F1 k+ X+ l9 r7 \( z% K
" `% t# l9 v- A. C. U. G6 _& ~　　二妹没有背叛我……丈夫在威胁她。我应该要让二妹不再受丈夫的威胁！
5 h5 ^, ~& |( h( P5 ]
　　但是…哪里来钱？
. C8 d# ?: F, @8 L$ C
2 }9 z+ d' \, X  ^3 r　　单单要维持这一个家，我已经尽了力。哪里来钱可以让二妹独立？

　　丈夫的收入才是家庭的最大支柱，即使我打两份工作，也及不上他收入多……

　　为了妹妹们的生活……我不可以离开丈夫！可、可是……冷静一下想……其实，也没有改变的必要…吧？

　　我们继续工作，由二妹解决丈夫的性需要。
9 U; e4 N+ s$ Q  C1 l6 N
3 a) V( {& r1 l7 h　　我们一家就可以继续生活得好好的，不是吗？
) C4 k* y( V, @1 h
& e: M/ \+ J8 r+ d/ r6 A' ?　　既然二妹都同意了，不是吗？为了一家，我必须……沉默；

) a# U" B! ~/ Z+ M　　我得沉默；

　　必要的沉默！
8 S$ O$ z! r6 c: G+ c5 w
　　隔天，我买了一盒家庭装的避孕套，放在二妹的床头柜里。
* [" }7 V" ]; ?- M& z! r
. @' b. U* j+ r$ k: W3 `; _  e　　对此，她甚么也没有说。总之，只要垃圾桶里出现避孕套的空盒子，我就会再买一盒新的，放进她的床头柜里。

　　自我替她买了避孕套的那一天之后，二妹的性格变得更内向，在家里几乎一句话也都不说了。
' w7 s0 z; K2 E$ R: i: E1 Q
　　而我认为，也许那是我与她之间，必要的沉默。
& I4 R  a; }9 H6 N3 H
: m8 A  e) I% l2 Z　　「哇？这许多餸菜？」刚洗完澡的丈夫说。

* l, x! k9 i1 Z: b" [  `  K5 u$ p9 S　　「嗯……」我轻轻点头。

　　丈夫搂住了我，在我的额上吻了一下。

　　「二妹呢？」丈夫说。
7 @5 d/ D, Z4 \  g$ U
9 w+ w. T* {7 `) ^　　「不在。」我回答。
; n% I9 D& ]" z& t. U
　　「三妹呢？」丈夫说。
" z: G; Q6 g: B
0 v) f. }# C+ R0 @* T* H　　「不回来了。」我回答。
( ~$ o* Q+ U3 d1 H
　　「哎？哈！那么…环，今晚我们二人世界吧！」丈夫说。

7 s7 k: U+ g$ r! U　　「嗯……我去倒碗汤给你。」我向丈夫微笑。

7 f4 L+ U! G! e3 r　　「好的，今晚喝甚么汤？」

　　「西洋菜煲猪肺。」我回答。

　　「哇！两样都是那么麻烦的食材啊？」丈夫讶异着。
0 ?4 r! |+ O( N# k5 x0 ^: J. l6 O
　　「对啊，今天不想闲下来，只想尽量做多一点事情。」我回答。

. J7 y* s9 c/ M5 Y' }" w: w7 x4 }　　丈夫跟着我走进了厨房，再次搂住了我。
- `" Q9 O3 `* k% ?3 _, ~9 R! l9 g. N9 K
　　「老婆，别要累坏了身子，放假就多点休息嘛！」丈夫说。

　　「嗯……接下来，要好好休息了。」

: `; K- I8 {- y　　「对啊，环，我们今晚好。好。休。息…」丈夫微笑着说，而我没有回应。
7 K+ |! }# E. f
　　倒了汤给他，我们回到了饭枱。
- p4 n; h$ ]; H, V& v% u
　　「她们不回来，就不要煮那么多嘛…太浪费了呢。」丈夫说。
2 B( Z" z7 @. J/ S
8 i3 F6 }% [  v8 T# o2 ]1 m　　「哎…明天，是甚么日子，你记得吗？」我说。
' g+ B# Z/ R9 J* u9 A* n1 B( S+ T
　　「啊？明天……」

　　他记得才怪！

　　「结婚周年。」我说。

) @8 y$ N6 _3 {/ j4 @4 h. B2 X　　「哎啊！我差点忘了！抱歉抱歉！老婆，最近工作太忙…」「没关系，来，喝汤。」我说。

3 A2 J4 d6 Z, p7 r3 \- P　　「谢谢老婆！」丈夫啜了一口汤。「你呢？」他说。
" h$ d5 R/ P1 A
0 t- W! l# d) E1 H5 Y　　「我晚点会喝。」我说。
# |/ I; d* T  L, r
$ B+ ~* D3 f! `0 v　　「哦…」丈夫回应。

　　待丈夫喝完汤，我再替他添饭。

# m. g+ Z; h9 v5 }( {4 R　　「环，你不吃吗？」丈夫说。

2 B4 o6 M. X6 M5 V; J2 W) X　　「我等二妹一起吃。」我说。

　　「哦…」丈夫回应，然后默默地吃饭。
4 A! n/ L; a2 I3 b! A* F8 A
　　我凝视着丈夫，一口接一口地吃下我煮的餸菜。
2 }2 P6 ]3 ^% {5 `
) M2 W; X/ k  o1 U# x% [　　「咳！咳咳！」丈夫突然咳嗽了起来。
9 U0 [; \' n6 n2 `) s2 }* V& q
6 u# F7 k, m" @1 q* a/ ?$ E( o4 n, Q8 c　　「怎么了吗？」我说。

　　「咳！咳咳咳！」丈夫痛苦地按着肚子，嘴巴上不停地咳嗽。

　　我沉默着。
: k3 m1 w# u9 n* c' X8 \. w$ e; s
　　凝视着丈夫痛苦的表情。

　　丈夫痛苦得身子曲了起来，头栽在枱面上，装着饭餸的碗碟都倒下到地上了。

0 E: \$ J/ K" u. h　　「咳！咳咳！瓜！」一大口鲜红色的液体自丈夫的口中喷出。
- y. |* v2 g; _, K
6 F3 F: F6 [) R& [9 p4 l7 f/ ]* O　　接着丈夫的身体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，卷曲成虾状的身体抽搐了几下，就一动不动了。

　　我凝视着丈夫已经失去生气的双眼，他好像有话要说，又好像无话要说。
& Q$ C/ E: L, S  B6 H9 ]5 I6 _
　　我也好像有话要对他说，但又好像没有话要对他说。
0 X5 Z/ x1 x4 d% T. c. ~1 `
　　也许，这是我们之间，必要的沉默。

; r- U9 j- K, ^0 q6 x, Z　　我走向二妹的房间，打开房门。
4 _; I2 n. o) W; {* H% u
　　二妹就像下午我看到她的时候一样，沉睡着。

　　闭上眼睛的身体，沉默着。

　　空着的六个玻璃瓶，是同一个品牌的安眠药。二妹很细心，玻璃樽上面印有六间不同药房的价钱标贴。
6 P5 d5 v5 D9 G( y& @6 {* J
　　二妹经常说，她是我的妹妹，也是三妹的姊姊。无论做甚么事，也不是第一，不是最后。

　　今早警局打电话来，说三妹跳楼自杀。

; m4 J. m* Y% n# i　　之后轮到二妹，服安眠药自杀。

' t- e. ]- q+ i! f8 {1 ^　　我一直所坚持的、我一直所维系的家，已经不再存在了。

9 F/ l. o/ ?5 W& M$ M　　我向公司请了假，煮好了最后一餐饭。

　　煲汤，是清洗很麻烦的西洋菜和猪肺。
2 Z0 t1 ?/ c) U! h
　　没关系，丈夫喜欢，就煮他喜欢的。

- a# p' M% M. w+ I& |4 R$ n/ Q　　我默默地走到厨房，拿起了汤碗，倒了一大碗汤。

/ t9 y8 E1 b3 f2 s$ R4 v- A$ b　　很香。

* X! o' D. x1 Q( L$ N4 ~7 z/ \# h　　我凝视着碗里的汤，沉默着。
7 T3 {. `& X9 Q  b, L: g' @! U& M
( h$ s" s7 D* J  m6 n+ Y; M　　沉默着。

( l3 u: p0 D0 g9 K) Q; r8 e　　一口接一口地吞下。

　　必要的沉默。

% i& A" p# N6 w" ?& c　　这是我们一家，必要的沉默。